2022年08月09日
——追憶湘鄂贛省軍區(qū)司令員、紅十八軍軍長嚴圖閣
湖南平江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紀念館
嚴圖閣犧牲地——平江縣蘆頭村鷹嘴巖
□記者 王錦春 王吉城 文/圖
（接上期）
左權介紹入了黨 首戰(zhàn)獲勝人稱“神機軍師”
寧都起義后，嚴圖閣隨新成立的紅五軍團開赴瑞金整訓并進入紅軍大學學習。整訓期間，中革軍委還給紅五軍團派來了劉伯堅、蕭勁光、何長工、黃火青、左權等政治工作干部。但是，仍有一些舊軍官對參加紅軍缺乏思想準備，不愿意留在艱苦的蘇區(qū)。部隊組織他們在瑞金參觀后，發(fā)給路費和路條準予其回家謀生。而嚴圖閣則甩掉國民黨的大蓋帽，換上了紅軍的八角帽和灰布軍裝，表示要堅決跟共產黨走。他留下來在第十五軍任師長。1932年初，嚴圖閣在瑞金附近的九堡，由左權、高自立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軍政委左權勉勵他：“從今年以后，你是無產階級先鋒隊的一員，革命利益就是第一生命。”左權送給他幾本介紹馬列主義和蘇區(qū)紅軍的小冊子，幫助他從一名舊軍官轉變?yōu)榧t軍指揮員，開啟了新的征程。
由于嚴酷的革命斗爭和事業(yè)迅速發(fā)展，湘鄂贛革命根據地黨的干部非常稀缺。中革軍委從瑞金調來一部分有真才實學的軍事領導干部充實到湘鄂贛革命根據地，基本解決了根據地干部稀缺的問題。
資料顯示， 1932年3月初，中革軍委從紅五軍團抽調嚴圖閣、譚鳳鳴等軍事領導干部，隨蘇區(qū)中央局派往湘鄂贛蘇區(qū)的代表團，在團長林瑞笙、副團長陳佑生率領下，從瑞金出發(fā)，經過十余天跋山涉水，抵達中共湘鄂贛省委駐地江西修水。一起到達的，還有湘鄂贛省出席瑞金全國蘇維埃第一屆工農兵代表大會的成員孔荷寵、劉建中、徐洪等人。隨后，湘鄂贛省軍區(qū)成立了，以孔荷寵為司令員，林瑞笙為政委，嚴圖閣為參謀長，劉學昊為政治部主任，直接指揮紅十六軍及地方武裝部隊作戰(zhàn)。不久，鑒于敵情嚴重，省委機關又由修水遷至萬載，加緊進行反“圍剿”的動員和準備。
在反“圍剿”斗爭中，嚴圖閣的軍事才能得到了充分顯現。1982年第12期至1983年第3期《湖南黨史通訊》連載開國少將吳泳湘撰寫的回憶錄《戰(zhàn)斗在湘鄂贛的紅十六師》一文中，敘述了嚴圖閣從瑞金調到湘鄂贛省軍區(qū)后指揮的第一場戰(zhàn)斗經過：
為配合中央蘇區(qū)第四次反“圍剿”斗爭，1932年6月12日，湘鄂贛獨立第一、二師和紅十六軍（后改編為紅十六師）聯合進攻銅鼓縣豐田鎮(zhèn)。豐田鎮(zhèn)在銅鼓、瀏陽邊境，打好這一仗可以影響湘贛兩省的戰(zhàn)局。經過周密籌劃，嚴圖閣提出的“圍點打援”策略在戰(zhàn)斗中獲得了成功。他命令獨立第一、二師圍攻豐田鎮(zhèn)附近的排埠，以調動國民黨軍救援，然后由紅十六軍在途中打伏擊。兩支人馬派出后，他將前線指揮部設在兩地之間的鵝公山隨時了解情況，協(xié)調部署。戰(zhàn)斗打響后，嚴圖閣從遠處傳來的槍聲中判斷排埠已經被打下來了，便派人通知紅十六軍立即做好打援準備，又命令獨立第一、二師趕快乘虛進攻豐田。過了一會兒，兩處槍聲大作。嚴圖閣仔細辨明槍聲后，告訴周圍的人：“好了，豐田鎮(zhèn)也打下來了?！敝車娜烁械胶荏@訝，既沒有接到報告，用望遠鏡也看不到，嚴參謀長怎么判斷已經打下了豐田鎮(zhèn)？不久，豐田鎮(zhèn)紅軍方面的報告送到，證明了嚴圖閣決斷的正確性，大家由衷感到佩服。此役，紅軍戰(zhàn)果顯赫，繳獲步槍300多支、機槍6挺。為此，紅軍指戰(zhàn)員們都稱嚴圖閣參謀長是“神機軍師”。
創(chuàng)建紅十八軍 轉戰(zhàn)保衛(wèi)湘鄂贛
在湖南平江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紀念館，記者搜尋著一切與嚴圖閣有關的信息。
展廳里，《湘鄂贛革命根據地軍事指揮機構沿革表》清晰地表明，1932年至1934年1月，湘鄂贛省軍區(qū)參謀長是嚴圖閣?！断娑踮M革命根據地八支紅軍隊伍組建整編過程全圖》清楚地標出，瀏陽、萍鄉(xiāng)、萬載、宜春等地方武裝于1932年2月整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獨立第一師。平江、修水、通城、銅鼓等地方武裝整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獨立第二師。1933年初，中共湘鄂贛省委委托嚴圖閣組建紅十八軍。在湘鄂贛省軍區(qū)參謀長嚴圖閣領導下，這兩個師擴編為紅十八軍，嚴圖閣兼任軍長，徐洪任政委。
1933年2月10日，湘鄂贛省在瀏陽縣小河鄉(xiāng)田心村召開紅十八軍成立大會。會場臺上坐著中共湘鄂贛省委、省蘇維埃政府和省軍區(qū)負責人，臺下草地上站著3000多名穿著紅軍軍裝的荷槍實彈的戰(zhàn)士，當地群眾在四周敲鑼打鼓放鞭炮，表示熱烈祝賀。紅十八軍軍長嚴圖閣代表全軍指戰(zhàn)員發(fā)表講話，表示要在反“圍剿”斗爭中，打出紅十八軍的威風，創(chuàng)造紅十八軍的業(yè)績。
紅十八軍不辱使命，取得了一系列戰(zhàn)績。3月上旬，中革軍委命令湘鄂贛紅軍沿錦水向東進逼南昌，援助中央蘇區(qū)反“圍剿”斗爭。湘鄂贛省軍區(qū)將紅十六軍、紅十八軍和湘鄂贛獨立第三師2.5萬人集中于萬載縣高村誓師，4月初，部隊進抵宜豐縣港口，打掉國民黨軍第七十七師一個團又一個營。此役，由紅十八軍擔任主攻任務，進攻時遇上了重機槍火力的阻攔。嚴圖閣命令停止進攻，減少傷亡，布置了第二天拂曉的偷襲戰(zhàn)術，并順利拿下了港口。
港口之役之后，國民黨軍第十六師兩個團從瀏陽進犯萬載，威脅湘鄂贛省機關駐地。嚴圖閣接到情報后，率部星夜折回，與敵會戰(zhàn)于株木橋。當時，由于大雨滂沱，路隘泥深，雙方兵力不能展開。對陣兩天一夜后，前方傳來消息，敵人援兵迫近，紅軍有被包圍的危險。嚴圖閣當機立斷，撤出正面戰(zhàn)場，率紅十八軍冒雨出其不意地在小洞設伏，殲滅國民黨第六十二師一個營。
“嚴圖閣在湘鄂贛戰(zhàn)斗的這幾年時間，正是國民黨對紅軍瘋狂‘圍剿’、紅軍被迫長征之際，也是湘鄂贛革命根據地戰(zhàn)斗最激烈的時刻……”羅精華說，除了掩護主力紅軍長征，嚴圖閣更重要的任務還有保衛(wèi)湘鄂贛省機關。
紅十八軍軍史記載，1933年6月中旬，紅十六軍、紅十八軍正式改編為紅六軍團第十六師、第十八師。紅十八師由師長兼政委徐洪率領南下永新，會同紅十七師作戰(zhàn)。
嚴圖閣親手創(chuàng)建的紅十八軍（師）后來成為紅六軍團和紅二方面軍的重要力量，被蕭克、王震稱之為“一支拖不垮、打不爛的英雄部隊”。
嚴圖閣由于工作需要，離開了他親手創(chuàng)建的部隊，留任湘鄂贛省軍區(qū)參謀長，與紅十六師師長高詠生挑起了保衛(wèi)湘鄂贛蘇區(qū)的重任，發(fā)動了破壞南（昌）?。枺╄F路的戰(zhàn)斗。南潯鐵路是蔣介石“圍剿”中央蘇區(qū)的主要運輸線，中共蘇區(qū)中央局和中革軍委對此役十分重視。紅十六師出征時，于11月中旬收到了第二次全國蘇維埃大會贈送的錦旗，上書“堅強苦戰(zhàn)”四個大字。嚴圖閣和高詠生當即表示，要以這四個字為主題譜寫一首軍歌在全師傳唱。師政治部當晚就趕寫出了這樣一首軍歌：全蘇大會賜我旗“堅強苦戰(zhàn)”。鮮紅旗幟招展兮，光榮燦爛。幾年艱苦血戰(zhàn)兮，精神不變。今后如何貫徹兮，工農利益。堅強苦戰(zhàn)，光榮燦爛，萬歲，萬萬歲！
全師指戰(zhàn)員情緒高漲，摩拳擦掌。他們在嚴圖閣、高詠生帶領下，轉戰(zhàn)萬載、宜春等地，連續(xù)打了幾個勝仗，然后進抵南昌近郊。國民黨兵為保南昌，急派飛機對紅十六師狂轟濫炸。紅十六師猝不及防，受到較大損失，嚴圖閣也在指揮作戰(zhàn)時被彈片炸傷。
1934年2月，紅十六師與紅十七師會合，協(xié)同作戰(zhàn)，取得了一些重要勝利。不久，嚴圖閣率紅十六師返湘鄂贛省委、省蘇維埃駐地萬載縣小源（今仙源），迎擊空前激烈的第五次反“圍剿”戰(zhàn)爭。
面對國民黨第五次“圍剿”，紅十六師的遭遇空前慘烈，幾次被打散又通過“擴紅”重組恢復元氣。
堅持三年游擊戰(zhàn) 叛徒告密率眾突圍負重傷
湘鄂贛革命根據地是土地革命時期全國六大蘇區(qū)之一，隨著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圍剿”失利，中央紅軍和其他主力紅軍開始長征，湘鄂贛蘇區(qū)提前進入游擊戰(zhàn)，保衛(wèi)湘鄂贛根據地的任務更加艱巨。
湘鄂贛省委機關從最初的江西修水遷址萬載，又從萬載遷址平江，就是因為留守紅軍經過敵人幾次大規(guī)?！皣恕保瑧?zhàn)斗力銳減。除對留守紅軍不斷“圍剿”外，敵人還對當地群眾進行血腥屠殺，執(zhí)行的政策就是“寧肯錯殺三千，不可放過一個”。
當時，嚴圖閣所處的斗爭環(huán)境有多惡劣？根據地的斗爭有多殘酷？
敵人封鎖根據地時使用的手段空前絕后，封鎖食物、放火燒山、成立勸降隊……
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紀念館內，展示有國民黨當年的文件律令，內容讓人毛骨悚然。
面對革命者，國民黨平（江）瀏（陽）綏靖處公布了“十大殺令”：“窩藏共軍者、宣傳赤化者、收留匪探者、通風報信者、勾結匪類者、供給物資者、袒護者、匪首家屬、協(xié)助潛逃者、拒不交代者，皆殺無赦。”“十大殺令”的規(guī)定，足以讓所有人感到恐怖。
還有更讓人膽戰(zhàn)心驚的十種殺人手段：“反抗者當場槍殺、割頭示眾、集體槍殺、殺人祭祖、殺人挖心肝、殺婦女割乳、剁手腳、殺人剝皮、活埋、毒刑折磨致死?！闭钩鰞热菰敿毩谐隽吮患w槍殺100多人的案例，以及時任平江縣委書記羅納川被捕后，敵人把他手腳的皮剝開，用鹽水淋、用篾帚刷，活活折磨至死……展出的內容讓人不忍直視，感覺后背發(fā)涼，心中流淌的是淚和血！
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紀念館內的資料，處處顯示出根據地遭受的劫難。游擊戰(zhàn)爭時期，湘鄂贛革命根據地先后抗擊了國民黨正規(guī)軍重兵“圍剿”。1934年，湘鄂贛省委書記兼省軍區(qū)政委陳壽昌也不幸犧牲。
國民黨反動派對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發(fā)動三省“會剿”后，1934年初，國民黨軍攻占小源。保衛(wèi)省委機關的紅十六師失去鞏固的后方，幾乎被打散，紅十六師師長高詠生犧牲。率隊斷后掩護的嚴圖閣，見省級機關突出重圍，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為了吸引敵人，他帶領一部分戰(zhàn)士邊打邊撤，一直退到鄂東南，在九宮山地區(qū)堅持游擊戰(zhàn)爭。后又率部抵達平江黃金洞一帶與敵周旋，繼續(xù)開展游擊戰(zhàn)爭。
1934年10月，湘鄂贛省軍區(qū)在平江黃金洞地區(qū)正式恢復紅十六師的重建工作，由徐彥剛、嚴圖閣負責指揮。
紅軍指戰(zhàn)員除了與敵人斗爭，還要與一些投敵叛變分子斗爭。嚴圖閣的戰(zhàn)友張藩（湘鄂贛省軍區(qū)政治部組織部部長。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曾任原蘭州軍區(qū)副司令員）在《烈士永生》（第三集）中有一篇回憶錄，敘述了嚴圖閣的一次危險經歷。
1935年，湘鄂贛省機關唯一的聯絡電臺被打壞，加上中共白區(qū)地下組織聯絡點基本上被破壞，紅十六師各部與外界的消息斷絕。嚴圖閣曾帶領一個小分隊化裝插入敵后，到長沙、醴陵、株洲等地收集情報。年底，為了與徐彥剛取得聯系，他帶著一名連長和一名警衛(wèi)員去了鄂東南。在蒲沂縣城郊，嚴圖閣遇見了赴平江向省委請示工作的張藩，雙方交換了意見。可是，負責接待他們的中共蒲沂中心縣委書記李濟平，借口外出接關系，叛變投敵，幾小時后領著敵人便衣隊趕來。嚴圖閣等人正在開會，聽見門口警衛(wèi)員的喊聲，立即與張藩把守門窗，伺機突圍。敵人圍了上來但不敢靠近，就發(fā)出嚎叫：“嚴圖閣、張藩，你們被包圍了，趕快投降吧！”嚴圖閣沉著地觀察屋外動靜，示意其他人做突圍的準備。張藩在回憶錄中說：“嚴圖閣手握一只英國造的手槍，一個貓腰沖出門外，吸引了敵人的火力?！?/p>
這次戰(zhàn)斗，嚴圖閣身負三處槍傷，最終擊斃攔路之敵，打開了一條血路，把大家接了出去。雖然嚴圖閣這次有幸脫險，但迎接他的是更加慘烈的戰(zhàn)斗。
五年轉戰(zhàn)湘鄂贛 壯志未酬流盡最后一滴血
1936年初，湘鄂贛省委決定再次重建紅十六師，任命方步舟為師長，對省軍區(qū)領導成員也進行調整。因徐彥剛陣亡，由嚴圖閣接任省軍區(qū)司令員一職，省委書記傅秋濤兼任省軍區(qū)政委。
在新成立的省委和省軍區(qū)領導下，湘鄂贛革命根據地“擴紅”運動持續(xù)進行，開創(chuàng)游擊戰(zhàn)爭以來的鼎盛時期。當地群眾以極大的熱情，跟著共產黨鬧革命，義無反顧地參戰(zhàn)支前，奉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許多地方出現了“鑼鼓震天響，標語貼滿墻。妻子送丈夫，父母送兒郎。昨天拿鋤頭，今天上戰(zhàn)場”的動人場面。
在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紀念館，記者看到一件發(fā)黃的展品，頓時興奮起來。這是一件蓋有“北京圖書館”紅色印章的油印布告，名為《中華蘇維埃共和國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湘鄂贛軍區(qū)對“兩廣”出師抗日討蔣宣言》。大約700字的宣言書開門見山：“日本帝國主義強盜在賣國賊蔣介石一貫賣國政策之下，占領滿洲……包藏禍心，吞并全國。凡有血氣者，莫不高舉義旗，掃除倭寇……”
宣言表達了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和賣國賊蔣介石的無比憤慨。這件展品落款署名為“司令員嚴圖閣，政治委員傅秋濤。公歷一九三六年七月”。
這是記者在紀念館看到的唯一一件與嚴圖閣直接相關的珍貴文物。
嚴圖閣的搭檔傅秋濤是平江縣安定鎮(zhèn)人，土地革命戰(zhàn)爭時期，歷任湘鄂贛省委書記和省軍區(qū)政委、紅三軍團十六師政委，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嚴圖閣和傅秋濤在艱苦的歲月里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抗日討蔣宣言中提到的這段歷史，就是1936年6月至7月，國民黨地方實力派系廣西桂系和廣東粵系，以反對蔣介石消極抗日的名義，成立軍事委員會和抗日救國軍進軍湖南。湘鄂贛省的共產黨和紅軍，一方面聲援“兩廣”軍隊抗日主張，一方面采取進攻姿態(tài)打擊反動派。湘鄂贛省蘇維埃政府和省軍區(qū)抗日討蔣宣言，以省軍區(qū)司令員嚴圖閣、政治委員傅秋濤的名義聯合發(fā)布，譴責蔣介石“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表示愿意與一切抗日軍隊訂立“反日、反蔣作戰(zhàn)協(xié)定，推翻賣國賊統(tǒng)治，一致共同抗日”。
面對“兩廣事變”危機，蔣介石不得不暫緩對蘇區(qū)的“清剿”。而嚴圖閣則看準時機，集中部分優(yōu)勢兵力，轉入外線作戰(zhàn)，在萬載縣株潭、潭埠、書堂三次戰(zhàn)斗中，各殲江西省保安旅一部。他還派人佯攻奉新縣城，以“圍城打援”戰(zhàn)術，伏擊前來救援的江西省保安第九團，殲敵600余人。在省軍區(qū)領導下，紅十六師縱橫馳騁，在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的十余個縣，留下了戰(zhàn)斗的足跡。
主力紅軍條件極其艱苦，留守根據地的紅軍同樣面臨著敵人的嚴密封鎖。紅軍長征之際，留守湘鄂贛革命根據地的斗爭是極其殘酷的。長征即將結束之際，國民黨不甘失敗，集中數十倍于紅十六師的兵力繼續(xù)“清剿”湘鄂贛革命根據地，采取層層封鎖、分割包圍的方法，想將紅軍一網打盡。在極其危險的情況下，留守根據地的紅軍實施游擊戰(zhàn)術，極大地牽制敵人的進攻，減少了主力紅軍長征的壓力。
黨史記載，嚴圖閣將紅十六師1000多名指戰(zhàn)員，以連排為基本作戰(zhàn)單位派遣出去，開展分散游擊。他親自帶領著特務團（實際僅有200多人），保衛(wèi)著省級機關的安全。由于戰(zhàn)斗頻繁，物資極缺，食無定時，居無定所，嚴圖閣多次受傷的身體被拖垮了。
身為司令員，他和戰(zhàn)士一樣，赤足草履，衣不蔽體，經常用野菜、草根充饑。為了增強大家的信心，他總是談笑風生。
身為司令員，作戰(zhàn)時他總是率一個排或一個班在后面掩護。紅軍戰(zhàn)士對嚴圖閣多謀善斷非常佩服，常說：“嚴司令員料事如神，跟著他打仗，只管放心?！?/p>
誰能料到，此刻他的生命已經走到盡頭。嚴圖閣的戰(zhàn)友回憶說：“此時，他已瘦骨嶙峋，清癯的臉龐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辈筷犎贬t(yī)少藥，他只得忍受著傷痛的折磨。不幸的是，他槍傷未愈又患上肺病，經常吐血。
11月初，嚴圖閣在率部隊作戰(zhàn)時，病情突發(fā)，只得轉移到平江縣蘆頭村桐木洞西側一個名叫鷹嘴巖的地方養(yǎng)傷、繼續(xù)指揮戰(zhàn)斗。1936年11月，由于傷病交加，無藥醫(yī)治，嚴圖閣帶著壯志未酬的遺憾，犧牲于紅軍鷹嘴巖指揮部，時年33歲。
嚴圖閣雖然倒下了，他傾注大量心血的紅十六師卻始終屹立在湘鄂贛。
全國抗戰(zhàn)爆發(fā)后，在湘鄂贛革命根據地堅持南方三年游擊戰(zhàn)爭的紅十六師改編為新四軍第一支隊第一團，開赴抗日前線，成為新四軍的一支勁旅。②16
（未完待續(x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