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販家姑娘王福菊:
□記者 梁照曾 文/圖
“我在這住了32年啊!”中秋節(jié)前夕,70歲的王福菊來到位于中正街的白彥章故居,眼淚嘩的一下流出來了,因為這里留有她太多童年到中年的記憶。
“我和家人就住在白彥章家南院的兩間南屋(臨街小樓的輔房)里?!蓖醺>沼檬植寥パ劢堑臏I花,激動地說。1962年,他們家(老山貨街的兩層小木樓)失火,沒地方居住。王福菊的二哥在醫(yī)院工作,和白彥章很熟悉。當時,白彥章已不再經(jīng)營醫(yī)院,但有空閑房子,經(jīng)白彥章同意,便借住到白家。8歲的王福菊跟著爹娘搬到白家,住進南院兩間臨街南屋。
王福菊說,她的祖籍是平頂山市寶豐縣。老家在山里,家里有很多地,在當?shù)匾菜闶歉辉H思?。解放前,兵荒馬亂,山里土匪多,經(jīng)常禍害山里人,他們成天提心吊膽。當時,爹娘已經(jīng)生有兩兒兩女,為了避難,爹娘將年齡大的一對兒女陪爺奶留在家里,帶著年齡小的一對兒女逃到周口。
到周口后,她家最先在周口北寨東北角城墻根內(nèi)居民區(qū)(原江南會館舊址北面居民區(qū))落腳,租的房子“爬爬低”(指又小又低的草房或小瓦房)。1954年,王福菊在那里出生。王福菊聽母親說,他們家落腳周口后,為養(yǎng)家糊口,父親王逢欽做賣卷煙的小營生,懷里端著如簸箕類的煙箱,里面擺著成盒的洋煙,在街上叫賣。解放后,在政府的幫助下,他父親告別不穩(wěn)定的小販生活,被安排到南寨的糖煙酒合作社工作,當上站柜臺的營業(yè)員,吃上了公家飯。她母親也被政府安排到南寨新街的鞋廠工作。于是,為了工作,母親背著王福菊,一年四季,天不亮出門,踩著星光回家,走街串巷,往來南寨和北寨之間。
因爹娘都在南寨工作,為了方便,后來王福菊家從北寨搬到南寨老山貨街一家四合院內(nèi),租住在西廂房兩層小木樓里。她回憶說,老山貨街非常熱鬧、繁華,他們家對面是郵電局。
老山貨街所在地是周家口的核心街區(qū),商賈云集,最為繁華,更是南寨發(fā)軔之地。因該區(qū)域東西各有一條街和南面的街相通,形如剪刀,官方叫剪股街,又形如“褲襠”,民間稱為“褲襠街”,其中“西褲腿”叫老街,“東褲腿”叫老山貨街。充滿故事的“褲襠街”是周家口的城市地標之一。
在她的印象中,白彥章醫(yī)生非常和藹可親,是一名外科醫(yī)生,醫(yī)術高明,人們都很尊敬他。白彥章的愛人姓何,育有九女一兒。白家前院主房為五間古建樣式的堂屋,是明三暗五的格局,南面對應著主房的是一溜臨街房,分別是兩間二層小樓和兩間一層瓦房。王福菊家就住在兩間一層的瓦房內(nèi),白家住在兩層小樓里。
他們家住的南屋是木窗戶,墻有50厘米厚,青石門臺、板閘門,屋內(nèi)地面低,屋外地面高,房屋冬暖夏涼。屋前有一塊長1米、寬0.5米的青石板,兩頭用磚支著,成為她和小伙伴們寫作業(yè)的“書桌”。院內(nèi)的4棵石榴樹,春季花滿樹,秋季掛滿石榴。每年果子成熟的季節(jié),她母親總要給她摘一些石榴,放到窗欞上,嘴饞了,便可打打牙祭。
王福菊回憶,白彥章醫(yī)生去世后,白家房屋被政府收了,隨后有很多人家搬進來居住。于是,白家大院成了大雜院,鄰居們相處很融洽,誰家有事大家都會去幫忙。在中美關系緊張之際,國家倡導“深挖洞,廣積糧”,大人們響應黨的號召,在西墻根挖了個防空洞,她和小伙伴們放學后幫助大人運土,防空洞能容10多人。
王福菊告訴記者,這個院落留下了她太多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回憶,直到1993年,她兒子上初中后,夫婦倆才帶著孩子搬出白家。
最值得回憶的是,王福菊在文化路小學上早自習時,大家手里捧著用墨水瓶做的小煤油燈,走在漆黑的紅石條小巷內(nèi),一溜跳動的燈火,如一溜星星閃爍,成為了她童年最美的記憶。
如今,白彥章故居作為周口南寨歷史文化街區(qū)中的重點修繕的古建項目,整個建筑群已完成修繕,南北兩院宛如出水芙蓉,展現(xiàn)在王福菊面前,讓她無比驚喜和感動。
她徜徉在童年生活的南院里,許久許久不舍得離去。
她含著淚花說,感覺真好,很親切!